阿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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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温赤】年·月

年·月。新春贺文。


繁华静好,岁月安然。

不多觉已是盛寒。飘雪连绵,神蛊峰上积起的一片茫白之中掩映着残红--是被打落半联的旧春。

哪怕是在青碧翠斓的山水间,这抹半褪的余朱也艳色犹然。更遑论这灰暗的苍白之间。

这赤色印在眼中,扎在心头,叫峰主人捂起扇子垂眸念了念,恍然忆起:

那是前年忙忘了时候,久至暮春才贴上的对红。可惜不过多时,初夏的一声雷响伴着倾盆而下的雨就将那上联揭下一半,只恰逢上故人瓢泼间忽访旧址,这才扶了一把,余下门上这半折。

而每逢瑞雪初降,风霜彻寒之时,又要把残破的旧符换为刚书的新桃。这传统在凤蝶的辛勤督促下,闲云斋也总算是年年沿袭了,而今--

已是大年三十,温皇却躺在软榻上贪着这半刻的闲暇,

这茶水都凉了,那铺展在书桌上艳红的洒金宣上,也还一字未落。

为何?
为不舍。
也不知是从何处生出的这番不舍。

是为故人,还是为那场来的及时的滂沱大雨?

这雪怕是比那大雨里来了又去的人还要无情。

毫无人气的神蛊峰自然也无年味,可远远能望见的山下万家灯火依然昭告着年近终了。

今夜名除夕。

--除夕除夕,当真要抹去往昔情份吗?

无论如何,眼前此刻,手边这扇窗外,寒风依然。

愈近深夜,窗外的风雪愈烈。

小院内红梅正灿,新竹才出,
门墙外凛冬未去,春色已至。

“果然只有年近端末,神蛊峰才会沾染几分人气,有些红尘俗世的模样。”

随风雪飘然而至的细语在莽莽白雪中映出一片艳色。

“日暮昏黄,闲人来访。”
而这一边,一如既往,依旧是假意懒散的语气。

赤羽挑了挑眉,折扇击掌,“温皇先生这句闲人,吾可担不起。”

温皇笑道,“这闲,是与军师大人平日相比,自然非是与这等退隐之人同论。”

赤羽踩着脚下有些积厚的雪进了两步,看他一眼,神色淡淡,不曾搭话。

温皇意外他的没呛声,自顾自接上前话。
“那军师大人此番不请自来是为何事?”

可歪了十万八千里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预料。
“春联还不换?”

简简单单一句平平淡淡问话,就好像彼此也是普普通通的故人。

温皇眉梢一动,抬起手中羽扇掩下唇角笑意,意味深长道,“赤羽大人这是打算亲自上阵吗?”

赤羽有意曲解他话中之意,“怎么?温皇先生这是皮痒了?”

“那吾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手痒了?”

赤羽哼了一声,没搭话。

“哈。”

没再多话。

默然一瞬,恍惚间仿佛天地共静,万籁俱寂。

—只余,彼此。

气氛未凝半刻,便见门边的手为他掀开门帘,迎他进了内厅。

无半点生分的踏进小宅里屋,赤羽一眼便瞥见榻边小桌上空无一字的红宣。

随意坐在桌边,手边半温的茶着新茗的香,在严寒冬日最是暖人。

“不写?”捧起茶杯浅饮一口,又搁下杯盖。

这“咔哒”一声敲在温皇心里,不经意间笑意又浓三分。
“闲云斋缺朱砂,可惜了,不够喜庆,便不写了。”

拿朱砂写春联,呵。

赤羽拿指尖敲了敲桌沿,心下嘀咕几句,施施然开口
“你若真想要朱色其实也不难,只需要咬破手指就可以了。”
他顿了顿,饱含满满的恶意,“还务必须咬的大些。”
毕竟这字可大的很,哼!


“哎!赤羽大人果然慧心妙舌,就为书这数十字温皇便要丢了一半的命。”

“比不上你的伶牙俐齿,再者,”赤羽抬起双眸,凌锐视线直直盯着他,温皇勉强看出一分调笑之意。

“我相信温皇先生医术之高明远远胜此。若还不尽兴,还可再书一纸.....”再多丢了那剩下的一半性命也不错。
“赠与西剑流?”
对面的茶客终于如他所愿呛了一口。

“.........”
赤羽扫了眼周围温皇的墨宝,又仔细回忆了一番他字迹里独有那般风骨,心想还是算了。
“不必了,好意心领。”

看着温皇的笑脸更觉欠揍。发现他笑的更欢了。
“赤羽大人不必客气啊。”

“那就不如....”
“不成.....”
.........

争闹了半天,结果还是
“那就劳烦赤羽大人落笔了。”
一连温润的笑意硬生生让赤羽看出了贱贱的感觉。

有点无奈,
“说吧,写什么?”

“青山依旧.....”
温皇羽扇掩上唇角笑意。

“绿水长流?”赤羽面带怀疑之色,表情可以用一言难尽形容。

“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。”

“.......不行,换一个。”赤羽抽了抽嘴角,强压下自己暴起揍他一顿的冲动。

.......

“青山依旧,红尘不改。
赤羽翩跹,春秋难泯。”


这份鲜红羁绊,就这样印刻在碧白之间。

是今朝的承诺,亦是未来的预言。

旧符换新桃,真情随这一张一张红联永远传递,相伴一年又一年。

【我愿陪你年年月月朝朝暮暮,无关离合悲欢阴晴圆缺,如这雪伴钟声,如这梅同墨香,在与不在,同心同愿。】





ps:虽然今年苏州不让放烟花,但是还是很想念小时候那样热闹的春节。
今年的苏州也己无雪,钟声也茫远,孤单,但快乐。
另外,拖了好久真的对不起......(被暴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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